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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5、番外五
 任彦东对他们的冷嘲热讽已习以为常, 他把风衣下, 还没来得及搭椅背上,便有人过来假奉承, “来来来,风衣给我, 为我们京城钢琴王子服务, 乃是我毕生荣幸。”

 “来,放我胳膊上,我今天当衣架。”

 任彦东斜睨他们“你们这是吃了撑的?”

 “还没吃呢, 这不就等着你荣归故里请我们吃大餐。”

 “三王子,看这边。”

 三王子?

 任彦东被噎了个半死。

 他还是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,是一架竖琴。

 “谁让抬上来的?”

 “我。”

 牌桌那边, 蒋百川的声音传来。

 任彦东:“你有病?”

 蒋百川正在出牌,也没回头“嗯, 医生说需要任氏音乐疗法,任总, 我先来个一百块钱的。”

 “…”用沈凌的话说,一百块钱引发的恩怨情仇,三年过去, 可一直上演到现在都没落幕。

 目测,这辈子都过不去了。

 反正任彦东不会再多发一百块钱的红包给蒋百川,蒋百川自然就会时刻记着, 逮着机会就要钱。

 蒋百川手里的牌出完,这才转身“把一百块钱给我,这琴你就不用弹,让沈凌弹。”

 沈凌就不乐意了“凭什么我弹?”

 “突然看你顺眼了。”

 “滚。”

 没再和沈凌扯闲篇,蒋百川指指那琴,跟任彦东说:“一百块转给我,琴就是你的了。”

 任彦东若有所思,点点头“给你一百块也不是不行,”他话锋一转,问:“那运费你出是不是?”

 蒋百川被噎,转过身打牌去。

 互怼结束,谁都没占谁便宜。

 这架钢琴是前几天的拍卖会上,蒋百川花了天价拍下来,专程送给任彦东,琴盖上还刻了任彦东的专属名字:钢琴三王子

 任彦东当时还没回国,钢琴就暂时放在了会所。

 盛夏跟熟人一一打过招呼,转悠到了钢琴前,这架钢琴有些年头,一看就是古董级别。

 她掀开琴盖,试了几个音。

 “真是送给三哥的?”她问蒋百川。

 蒋百川:“也是有条件,给我一百块钱,不然弹首曲子也行。”

 蒋百川送琴也不是没原因,当初那个ce项目,原本比较复杂,后来盛夏牵线,打通了各方的阻碍。

 不管是远东、厉炎卓,还是沈凌和他们投行,四方共赢。

 当时盛夏开玩笑,说等项目成了,要给她佣金,她给任彦东赚零花钱。

 钱,她是不可能收,他就送了一架钢琴给任彦东。

 盛夏摸着琴键“钱是不可能给的,我们现在手头紧,这次回来,就打算从沈氏银行贷款买架钢琴。”

 沈凌含在嘴里的烟又拿下来:“你们两口子,够了啊。”

 任彦东踹了一脚沈凌的椅子“你的烟!”

 盛夏继续跟蒋百川讲条件“除了我,三哥不会给其他人弹琴,你们想听他弹琴,估计没这个机会。”

 她煞有其事的瞎编“三哥许诺过我,只给我弹琴,这几年不管你们怎么开他玩笑,他也不会解释,更不会为了面子证明自己会弹。”

 任彦东一直望着盛夏,她也只许她自己欺负他。

 盛夏还在编:“你看他求婚时就没弹,因为有很多朋友在场,但当初我生日时,他就给我弹了一首。”

 她跟蒋百川商量:“要不我弹一首?”

 蒋百川把手里的牌给别人,他起身坐在休闲区这边“你会弹钢琴?”他们只知道她从小就拉小提琴。

 盛夏面不改道:“会啊,三哥教我的。”

 包间里一时安静下来,音乐也停了,牌局那边也没了声音。

 所有人都狐疑的看看盛夏,再瞅瞅任彦东。

 任彦东第一回那么心虚,不过面上平静,他正品着红酒,没多言。

 盛夏在钢琴前坐下来,她让蒋百川点曲子。

 蒋百川随意说了首,这首曲子要八级以上水平才弹得出。

 盛夏:“我就弹一段可以吧?”

 蒋百川点头,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过去。

 盛夏的钢琴水平一般,也没啥技术可言,不过在座的也只是略懂钢琴,之于他们,音没错、没断掉就行。

 一段结束,他们不约而同鼓掌。

 盛夏还行了个礼“献丑了,我跟三哥比,差远了,以后争取好好练琴。”

 “你还真会弹琴?”沈凌不敢置信的看着任彦东。

 任彦东抿了口红酒“不会,二级水平都没有。”

 他这么一说,真假难辨,大家就更倾向盛夏的说辞。

 细细一想,也对啊,老三本来学钢琴就是为了追盛夏,求婚时连‘宝宝’都能说出口,那允诺盛夏,只为她一个人弹琴,也不足为奇。

 关于面子,老三以前是在意的,可自从跟盛夏在一块,那真是不要脸到家了,被盛夏甩了一次又一次,他还是越挫越勇。

 他们从半信半疑,到七八分相信,但也没全信。

 盛夏在思忖着,要怎么让他们毫不怀疑,她还不忘问蒋百川“这琴我可以拉回家了吧?”

 蒋百川点头,盛夏坐到任彦东身边,拿了任彦东的手机放茶几上,打开自己的手机“今天我一定要给三哥证明。”

 她发了条消息给家里的阿姨:【任醒了后,回电话给我,我要跟她通话。】

 消息发出去,她把手机递给沈凌“放你那。”

 “搞什么名堂?”沈凌看了眼消息“大半夜的,你不让孩子‮觉睡‬了?”

 盛夏:“她十二点多准时醒,要加一顿才接着睡。”

 钢琴这个话题暂时告一段落,他们接着打牌。

 盛夏牌技不行,坐在任彦东身边看牌。

 任彦东有不少话想问盛夏,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,只好忍着。

 盛夏靠在他肩头,他侧脸“困不困?”

 “不困。”

 她笑着,眼底有丝狡黠“要不要奖励我?”

 任彦东低声道:“回家的。”

 盛夏:“…”她要是没意会错,他给的这个奖励,是在上。

 正说着,沈凌面前的手机响了,是盛夏的手机,他递给盛夏“你家阿姨来电话了。”

 盛夏打开免提“阿姨,任醒了?”

 “醒了,在喝。”

 下一秒,就是任稚气的声音,还夹带着没睡醒的朦胧“妈妈。”

 “宝贝,”盛夏问:“妈妈的钢琴是跟谁学的?妈妈睡迷糊了,一下给忘了,告诉妈妈好不好?”

 “你三哥呀。”

 “哦,对对,想起来了,宝贝晚安。”

 “妈妈,晚安。”

 任彦东的心刚才都提到了嗓子眼,这会儿又思绪万千,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。

 摇身一变,他成了盛夏的钢琴老师,还是十级水平。

 孩子的话是最具信任度,他们之前的那点疑虑彻底打消。

 沈凌这会儿又开始不要脸道:“怎么样?还是我慧眼识人吧,一看就知道老三是真的钢琴王子。”

 他开始教训其他人:“你看看你们,什么心态啊!一个个成天就知道奚落老三,恨不得二十六小时拿老三开涮。”

 他弹弹烟灰“都向我学着点,做人要厚道。”

 没几分钟,他这个会所大老板被赶出了包间。

 牌局凌晨三点才散,雪落了一地,也停了。

 坐到了车里,任彦东并未多问,之前的疑惑,已经想通是怎么回事,她肯定是平时就跟两个孩子说,她的钢琴是跟他学的。

 他握着盛夏的手,跟她十指紧扣。

 盛夏嘚瑟的冲他挑眉,任彦东淡淡笑了。

 当着司机的面,盛夏没多言,之后她静静看着窗外的路景,小雪覆盖着的城市,透着另一种美。

 到家已经很晚,洗过澡后都快四点。

 原本已经疲倦,可这会儿任彦东没什么困意,抱着盛夏温柔亲吻。

 今晚所有的心里话,最后都用了这种方式交流。

 无须言语,却都懂。

 情动时,任彦东喊了她一声‘宝宝’。

 平静下来后,盛夏躺在他臂弯,听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声。

 盛夏眯着眼,疲惫不已,还是没忘记“明天就把钢琴运回来。”

 “嗯。”“那个ce项目,蒋百川本来就没怎么赚你跟厉炎卓的钱,这次买钢琴,他得倒贴不少。”

 任彦东:“不是谁倒贴我钢琴,我都收。”

 盛夏:“…三哥。”

 “想说什么就直说。”

 “你小时候那会儿,估计不止闵瑜,连沈凌和蒋百川都想把你给打死。”

 几秒后,盛夏求饶,往他怀里钻。

 她用力推他的手臂,没推开。

 这一夜,他们折腾得没睡,到天亮了才消停下来。

 刚眯上眼,天际泛白,卧室的敲门声响了。

 “三哥?”

 “夏夏大美女?”

 “起啦!”

 “起啦,起啦!”

 任彦东和盛夏动也没动,眼睛都快睁不开。

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。

 “四哥!”

 “五哥!”

 “六哥!”

 “七哥!”

 两个孩子,你一句我一句,说着说着自己都笑的停不下来。

 又过了半刻,门外安静下来,孩子的吵闹声越来越远,俩孩子被阿姨带去了楼下玩。

 接下来的几天任彦东也没闲着,虽然放假,不过每天还是按时去远东在北京的分公司。

 盛夏每天都会带着俩宝吃冰淇凌,吃完了就装点碎冰放里头。

 周末那天,任彦东休息在家。

 任和任意不时到书房看看爸爸,趴在门边,只出两个小脑袋瓜。

 任彦东早就察觉他们,一趟又一趟,这才十多分钟过去,他们来回跑了三趟。

 两孩子一边往里看,一边小声嘀咕。

 “爸爸什么时候去上班?”任意问任

 任也惆怅“不知道。”

 任意:“那今天就不能吃冰淇凌了。”

 任:“妈妈说,爸爸不在家我们才能偷偷吃。”

 他们的对话,任彦东听的一清二楚。  m.bOca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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